身体病了,需要打针吃药,而心累了,就需要爱和力量。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在疫情期间负责线上线下的心理咨询工作,把爱和力量带给每一个需要的人。在这场疫情危机面前,心理服务热线的咨询师其实没有太多经验可循。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心理咨询,更像是一场“心灵急救”,他们坚信:“春天已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终将迎来胜利”。

“我是调兵山1号心理志愿者,很高兴接通您的电话!”

“您好,我是调兵山1号心理志愿者,很高兴接通您的电话,有什么要和我聊聊的吗?”张文艳是辽宁铁岭调兵山市心理援助志愿者,这是她打通的第四通隔离人员的电话。可电话那头,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只有一阵沉默。

张文艳感觉这是一位心理负担很重的求助者,她轻声问:“能和我聊聊吗?”电话那头还是沉默,接着竟传来一位男子轻声的啜泣。

她的心紧缩了一下,“如果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我一直在听。”话刚说完,电话那边的男子便“呜呜”地哭了起来,张文艳甚至能感受到他肩膀的颤抖。

1分钟、2分钟,大概10分钟后,对方渐渐平静了下来。“隔离的日子太漫长了,我每天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妻子和我离婚,带着孩子走了,父母身体不好在家,今天还是我父亲的生日,我都没能回去给他过……”

听着对方的诉说,张文艳轻轻安抚道:“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特殊时期,解除隔离也需要办理相关手续,您放心,我会帮您汇报情况的。”

“如果今天我没能解除隔离,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我的父母?”听着他小心翼翼的发问,张文艳笑了,说:“没问题,今天如果您未被解除隔离,我会满足您的愿望,但是我们也要有一个约定,从现在开始您一定要按时吃饭、休息,不要有过激的想法,好吗?”“好!”

交换了约定后,她跑了好几家蛋糕店才买到生日蛋糕,为老人过生日。“我们替您儿子给您过生日。”老人家非常感动,连续道了好几声谢谢后,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儿子好好隔离,不用惦记我们。”

听到对面话筒传来的“嘿嘿”笑声,张文艳心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被负面情绪包裹时,总需要有人要递上一缕阳光”

李刚英是湖北省荆州市社会心理学会常务理事,同时也是长江大学文理学院心理健康教育中心主任。二月初,她接到一通来自前线战“疫”医生王晓雪的电话。

“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看着生命被吞噬,我觉得当医生很无力。”王晓雪在医院连续工作多日后,开始出现呼吸困难、头晕等疲劳症状,还有一次因为联想到家人,突然情绪极度低落。

“没说几句话,他们就会失声痛哭。”类似的电话,李刚英接到过很多次。她知道,“越是近距离接触与疫情相关的人和事,产生的潜在心理创伤越大,随之而来的焦虑感也越明显。”她耐心听着王晓雪的倾诉,并不断安抚她的情绪,赞扬她在一线的坚守。近一小时的安抚和劝导后,王晓雪好了很多,挂断电话前,她说:“明天我会继续战斗。”

患者、自己、家人、同事……医护人员要面临的心理压力从来不比别人小。李刚英知道,医护人员也会有恐惧、委屈和无奈,所以对他们的心理疏导,需要更多的耐心。

“当被负面情绪包裹时,总需要有人要递上一缕阳光。”李刚英和所有心理辅导工作者一样,用耐心和爱,让这缕阳光住进那些暂时灰暗的心灵。

“我在哪里战斗,哪里就是我的一线”

李天仰,是湖北省襄阳市疾控中心志愿者。2月22日,襄阳市开通新冠肺炎密切接触者热线后,他的战场延伸到了电话旁。

为了保证电话热线24小时畅通,只有6人的志愿者团队分成3组,3班倒。除了吃饭的时间,他们一直守在电话旁,晚班的志愿者,需要守着电话长达9个半小时。

线上咨询,也意味着志愿者们需要隔着电话分辨各种声音和情绪。这对志愿者们也是一种挑战。

有一次,李天仰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刚接通,便是老人止不住的哭声,声音的撕裂感随着老人一下又一下的啜泣,“戳”进了李天仰的心里。

“我自己出不了门,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联系上儿子了。”老人不知道有什么渠道可以解决,看到电话,她就打了过来。李天仰询问了老人儿子的身份证号,马上帮着联系民警进行排查。最后,老人那声激动的“谢谢”,是对李天仰工作的最大肯定。

李天仰说,自己原本是抱着一定要去第一线的决心,报名参加医疗志愿者团队的,也曾因为没能冲上前线而感到沮丧。但当他听见电话那端重新燃起的希望与欣喜之后,他才明白,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一线,而是自己身在何处与疫情斗争,何处便是一线。

他们是健康心灵的守护人,

用爱和力量浇灌每颗心。

这样温暖的故事,

还有很多……

“桌前的绿植,时刻提醒我要记住生命的颜色”

“我无法完全确定,向我寻求心理咨询的求助者面临着什么样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求助者的问题不仅源于心理应激和压力,还会有很多医学知识的需求。”在成为心理咨询师之前,李冬鹤在襄阳市中心医院工作了15年,120急救中心、重症监护室、感染科都留下过她的身影。如今,李冬鹤是团襄阳市委12355心理服务热线志愿者。她习惯在放着一盆绿植的阳台里,进行心理辅导工作。“这样能时刻提醒自己记住生命的颜色,不论是绿植,还是电话那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我是武汉人,这场战斗终于轮到自己了”

“我是武汉人,这是我比别人来做这个事儿多出来的一个理由。”汪文博是守护在心理急救战线上的武汉人。他曾经援助过一名年轻的援鄂医生,这位医生告诉他,“我进入疫区的前一天,练习穿脱防护服不下20次。”从医生的口中,汪文博能感受到强烈的焦虑情绪,就尽己所能陪着他做疏导。“我能感受到他是焦虑的,但他没有办法,他还要去救人。”

“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是我的家和战场”

 通话持续了三个小时,电话那头的护士终于慢慢平静。此时,已是黎明……这是唐伟在武汉的工作常态,他没睡过整觉,只能趁着两个电话的间隙打个盹,一天下来,睡眠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是我的家和战场。”唐伟是浙江省温州康宁医院精神心理科的主任医师,在武汉前线14天,他搬了4次“家”,只为找寻离医生患者最近的地方。面对面、线上、电话……每天高强度的工作,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咱们祖国很强大,很快您就会见到小孙子的”

任敬是青岛中海锦年福居长者公寓心理疏导小组成员,疫情期间,防疫封院。刘奶奶因见不到自己的小孙子而情绪低落:“小孙子说想我了,想来见我,可我哪敢让他们来呀?”任敬发现了刘奶奶的情况,便经常来找刘奶奶聊天开导,用刘奶奶感兴趣的活动转移注意力,“咱们祖国很强大,现在疫情控制得一天比一天好,很快您就会见到小孙子的!”说着说着,刘奶奶渐渐忘记了思念的烦恼,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我握住她的手,她便渐渐平静下来”

吴玲玲在上海市奉贤区中心医院呼吸科工作,她凌晨查房时,发现一位50多岁的患者正在拉扯辅助通气的呼吸机,反应迅速的她分析这是病人刚入住时候会产生的“人机抵抗”心理,便上前握住阿姨的手,一遍遍地教她如何配合呼吸机吸气吐气,“阿姨,机器打气的时候用鼻子吸气,机器停的时候用嘴巴吐气,来,我们慢慢做。”渐渐的,吴玲玲能感受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放松了下来。患者情况逐渐好转,每天吃饭时还会主动说“我自己来吧。”说到这,吴玲玲脸上露出了笑容。

1月27日晚,武汉市民胡先生听到社区的好多住户在一起喊“武汉加油”,他便带着儿子在距离窗户一米的地方喊了一通,然后他感觉心里舒服很多,“大家压抑了那么长时间了,发泄一下情绪很重要。这不是自嗨,是心理自救!”

或许你是不忍看到生离死别的医生,会在深夜啜泣;或许你是经历着短暂离别的病患家属,在独自焦虑;又或许,你只是一名被负面信息淹没的“溺水者”,在暗自挣扎。

不过别怕,电话的这端,我们在听。

如果这是迎接黎明前必须忍受的黑暗,那么我愿意牵着你的手,与你分享勇气,我们一起等待天明。

春天已来,谢谢你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