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在收音机上听到过一个评书,名字叫“地球上的红飘带”,是著名作家魏巍创作的长篇小说。那时候懵懂,只喜欢听里面的战斗故事。说来惭愧,工作十多年来,此次采访居然是我第一次接触长征主题。才发现以往对这段历史的接触还是太过浅薄。
绝大多数参访团成员都是在爬薛家寨的时候,感受到革命的不易。如此陡峭的山崖上,曾经保存着土地革命之后中国唯一一块红色革命根据地。爬山的过程中有两个疑问一直萦绕在脑海里:其一,纵然山民矫健,然而山崖之上,红军战士如何徒手运送伤员和补给?其二,壁立千仞的薛家寨,说白了就是地质断层被风化后留下的几处山坳,红军将士们吃水问题如何解决?
革命前辈的故事对如今的我们来说,就是谜一般的存在。你只有实地去看到才能知道什么叫震撼,才能体会到我们红色教育里常提到的那个叫洗礼的词,是什么含义。对记者个体而言,这大概就是走转改的意义之一:下笔成文,每一个故事、每一个新闻报道的背后,我们真的做到用心体察、感同身受了吗?做到这一点真的容易吗?真相在哪里?
富县直罗镇烈士墓园是此次采访中真正切切的让我感到悲痛的地方。80年过去了,在太多的地方,战争只能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呈现在纪念馆里,或者影视作品里。但当我看到直罗镇墓园里墓碑上的名字,尤其是墓园一角12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的红军小战士的墓碑时,那种冲击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抛开工作身份,作为一名父亲,12个小红军战士被关押、被残忍杀害的场景,多想一下都是残忍。
但这就是我们的历史,必须去直面。革命精神用什么铸就,用献血。历史有多残忍就有多伟大;磨难有多深,品质和精神就有多坚韧。很多时候我们不愿意在自己的文章中用一些“伟光正”的词语来歌颂或者弘扬,觉得虚,我想那是因为我们太长时间远离了直罗镇墓园这样的地方,我们自己的精神先虚掉了。
回到当代,回到眼下,我还想说说精准扶贫。工作的原因此次采访所涉及的洛川苹果产业以及吴起退耕还林我在两个月之前都曾深入采访过,相对长时间的接触了一些比较具体的个体农户。
洛川交口河镇,玻璃人屈万平,每天都在我的朋友圈里刷屏,卖他的苹果,但我就是不忍心屏蔽他。这次采访的路上,我还把他的故事讲给同车的同行。一个乐观的玻璃人,用他随时都可能骨折的、1米2的身高坚韧的支撑起两个伤痕累累的贫困家庭,用小学就辍学的文化程度自学初中课程,现在干起了苹果电商。采访的过程中,他始终面带微笑,一种极具感染力的乐观写在他沧桑的脸上。
吴起老汉杜修明,77岁了依然操持着几十亩林地,养鸡养鸭。他曾见证了共和国的诞生,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共产党把我养大”;作为村里的致富带头人,他在上世纪80年代就曾给国家贡献过一万斤粮,退耕还林后,他又主动带头,自己补贴购买推土机带领村民战天斗地。过去30年,他参与了吴起县从退耕还林到生态扶贫所经过的每一次沟沟坎坎,也是这些辉煌成就的实际受益人和见证人。
采访结束,老汉站在绿意葱葱的院门口念了三句诗,让我印象深刻:上了垴畔(窑顶,陕北方言)喜气洋洋,回到家里心情舒畅,站在硷畔(大门口的平地)面对银行。
他们都是因为当地政府因地制宜的精准扶贫政策而受益的人,这样的人在基层太多太多,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有属于这个巨大变革时代的印记,对于记者来说,你只有走进他们的家里,和他们拉家常,看见他们的苦恼和欢笑,才能明白,党和政府的每一项具体的政策,比如精准扶贫,对他们而言,是有着多么非凡的意义。
这一些就是我个人此次主题采访活动中的部分感受,简单概括就是:沉下去,去发现每一个人,每一个故事,每一个细节,历史上的长征和现实中的长征一样伟大。(央视网 王甲铸)